【女褪x梵雷】报酬 Chap. 2

Summary: 一个温暖的怀抱。

Chapter 2 第二次收取报酬

梵雷再一次见到白发的褪色者时，她风尘仆仆地从马上下来，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给他从其他褪色者身上切下来的手指。

“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新任的鲜血骑士如此说道，“你知道火山官邸吗？”

梵雷当然知道。火山官邸招募“叛律者”，像王朝的血指一样狩猎褪色者，却并不像他们一样有着崇高的使命。

鲜血王朝与火山官邸之间并不友好。虽然并没有明面上的冲突，但有种隐性竞争的关系。梵雷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追名逐利之辈。

“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我的小羊羔？”梵雷的声音压低了，隐隐带着几分威胁，“要记住，你可是鲜血王朝尊贵的骑士。你不该跟低贱之辈靠得太近。”

“当然。”他的骑士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小心把他们的王杀了。你知道拉卡德吗？这是他的武器。”

她从身后抽出一把剑。那把剑上面缠绕着红色的血管，甚至还在微微蠕动。

“我想你或许会喜欢这个。”她把剑递到梵雷面前。“这把剑很强，它应该会适合你。”

“我已经有武器了。”梵雷并不真诚地推拒道。他着迷地打量着亵渎圣剑，这是跟蒙格大人的三叉戟一般的半神的武器。他感到内心对褪色者的怀疑像冰雪一样消融了。即便在某个角落里还有个声音在说，瞧啊，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能杀死一位半神，你的羊羔真的会愿意对蒙格俯首称臣吗？

“武器从来都不嫌多。它可以让你更好地完成任务，也会更好地保障你的安全。”褪色者突然变得伶牙俐齿了起来。梵雷怀疑她是否真如上次所言那样去“多加学习”了。

“既然你如此盛情难却，那我就收下了。这次，你想要什么报酬呢，我的小羊羔？”他将冰凉的剑柄握在手中，感受着其中蕴藏的力量。

不得不承认，这把剑比他的花束要强多了。虽然来自火山官邸的主人，但亵渎圣剑的外形也极为符合他的审美。这样的契合度让他感到愉悦，就像这剑本就该属于他那样。

“我想要看看你的住处。”褪色者好似早已打好了腹稿，不带一丝犹豫地说道，“野兽的巢穴最能体现出它们的习性，我想人也是如此。”

“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在此之前，我想要你回答一个问题。”梵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找了哪位名师请教呢？你以前可没这么能说会道啊，我的小羊羔。”

褪色者愣了愣，又变回了曾经缓慢的语速，“是……瑟濂老师。”

“哦，是你的魔法老师吗？”似乎是从逗弄褪色者中找到了些许乐趣，梵雷饶有兴致地追问，“她还教了你什么？”

“还有……很多。”褪色者回忆起瑟濂老师为她上的“专项课程”。

“他的身上很香，我想要……吃掉他。但如果吃掉了，就闻不到那样的味道了。老师，我该怎么办呢？”

瑟濂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的徒弟，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一种「吃」的方式。我这里正好有些图例，让我来好好教导你吧。”

…… 

……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谢谢你，瑟濂老师。”

“但都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想要先看看你的住处。”褪色者突然又变得机灵了起来，将话题从瑟濂的课程上移开了。

“不是很重要？”梵雷几乎要笑出来，可没有什么“不重要的事情”可以让一直像块石头一样的褪色者突然变得伶俐起来，但他没有再追问。

“跟上吧。”

梵雷的住处位于蔷薇教堂的地底。沿着弯曲的石制楼梯而下，阴冷的气息逐渐弥漫，石壁上暗淡的烛火映亮了一扇简朴的木门。

虽然地面上堆满了血肉玫瑰，但地下的住处却格外干净。单人床上的被褥被铺平，书桌上的几本祷告书也堆得整整齐齐。房间的装饰很简陋，看得出主人并没有在这里长住的意图。

褪色者沉默地观察着，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她对梵雷的“巢穴”有什么想法，但她的脑内却在解读着屋内的气味。

草药味、铁锈味、还有烛台燃烧的温暖气味。当然，最令她无法忽略的还是梵雷身上那股特殊的、香甜的气味。

褪色者说不出那是什么，她完全没有办法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这种气味。比起某种实际上的味道，那更像是象征意味上，人在睡梦与清醒的交织处时灵光一闪才能回忆起的熟悉感觉。

这种味道从她推开漂流墓地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吸引着她，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脑中萦绕。这也是为什么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梵雷的邀请——她想要离那种味道更近一些。

但现在，当她真正受到梵雷的邀请，来到人类视作隐秘港湾的住所，彻底被这种味道包围时，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想要一点点地将那散发出香甜气息的血肉吞噬，这样或许就能够缓解她喉中那难耐的干渴。但这段时间学习的知识告诉她，梵雷不是褪色者，如果被这样吃掉就会死，她就再也闻不到这样的味道了。

那么，要按瑟濂说的那样去做吗？这样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梵雷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思考。

“小羊羔，你确定只想要这个吗？你送给我的礼物十分珍贵，不管是多过分的要求，我都未必会拒绝。”

不知道什么时候，梵雷已经脱下了身上粘着血污的白衣，只留下里层蓝灰色的高领上衣，纤薄的衣料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肢。他坐在床边，面具下的双眼呈现出灰绿的色泽，好似深潭般吸引着褪色者的注意力。

他用一种褪色者从没听过的语调在说话，惯有的讽刺口吻此时像是被裹了一层厚厚的蜜糖，加上那种无处不在的香气几乎让褪色者感到眩晕。

“可以……再抱一下吗？”褪色者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虽然从瑟濂老师那里了解了很多，但真要到实践时她却不太清楚该从哪里开始。梵雷这算是同意了吗？如果同意了，又算同意到了什么程度呢？

梵雷又差点被褪色者逗笑了。果然再精妙的课程也没法改变她迟钝而不通人性的本质。

“当然可以。过来吧，我的小羊羔。”

看到褪色者要走上前来，梵雷看着她身上还带着血迹与碎肉的厚重铠甲，挑了挑眉道：“小羊羔，你看看你现在穿的是什么，你想要硌死我吗？”

他还记得上次褪色者不管不顾地抱上来时那种被坚硬的胸甲硌得快要窒息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并不想体会第二次。

褪色者有些费劲地把铠甲脱了下来，露出白色的里衣，沉重的金属掉落在地面发出闷响。

这是一副战士的身躯。梵雷打量着褪色者线条流畅的四肢，她的肌肉并不夸张，但潜藏着无尽的爆发力。即使以他见过无数士兵身体的眼光来看，也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

褪色者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梵雷纤细的腰肢，将头贴在他的颈侧，深深地吸了一口。在脖颈处苍白的肌肤之下，动脉正在有力地搏动，为身体各处送去新鲜的血液。在这最脆弱的地方，那股诱人的香气也变得更为浓郁。

她闭上眼睛，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远去。她仿佛回到了醒来之前那黑甜的梦境之中，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沉醉于无知的幻梦。

梵雷漫不经心地抚弄着褪色者柔软的白色长发，手指触碰到她温热的脖颈。 ‘假如将短剑从这里刺入，她会反应得过来吗？简直就像是找到了妈妈的小羊一样粘人……’他想到， ‘只是这会弄脏我的床。’

褪色者抱得很紧，但并没有到令他难受的程度。她的呼吸匀速地拍打在梵雷的颈侧，几乎让他怀疑她已经陷入沉睡。他的手向下滑去，触碰到她光裸的脊背，那上面起伏的肌肉在他的抚摸下颤动了一下，又蛰伏下来，好像懒洋洋打了个呼的野兽。

梵雷曾经目睹过褪色者的战斗。冷酷、精准、不留余地是他的评价。但令人生畏的战士总会有弱点，会有柔软而不设防的模样。他曾经所治疗过的伤员里不乏杀敌无数的精锐，但在病床上生命气息一点点微弱之时与常人也没什么区别。他们会痛苦、尖叫、呻吟，在弥留之际会用嘶哑的声音呼喊母亲或是爱人的名字。

但梵雷在此之前没有找到褪色者的弱点。她有着黄金的赐福，在无尽的厮杀中逐渐变强，即便被敌人的刀剑开膛破腹，下一秒也可以在赐福处苏醒。她永远行走在挑战强者的路上，朝着命定的终点不断前进。

直到此刻。

他感受到褪色者的身躯逐渐变得沉重而松弛，脸颊安然地贴靠在他的胸口，双眼紧闭，呼吸绵长，已然陷入了酣眠。

梵雷几乎想要大声嘲笑。只需要一个拥抱就可以让褪色者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不知道她的敌人，特别是那些被她狩猎的半神们见到这一幕会有何感想呢？他们会愤怒、会不甘、会在坟墓中用力挣扎吗？

但于此同时，他的内心又生出一股隐秘的怜爱。这样迷茫的羔羊，不正该接受鲜血王朝“爱”的教义的指引吗？

于是他并没有像此前在脑内想象的那样，用短剑割开她的动脉，而是抚弄着她的头发，任由她在这虚假的善意中沉睡。

End notes: 

不搞前世今生。能闻到这个味道跟褪色者的来历有关系。抱抱的姿势请自动脑补死眠少女的抱抱，不过是褪色者主动抱。